曾经的夕阳产业台湾纺织业现面对挑战并找寻解决之道

夏末

台湾纺织业历经工资上扬、WTO取消配额等转变而风光不再，一度被称作是夕阳产业。然而，有谁能预料到，这个曾被形容为“夕阳”的产业，竟会是台湾创汇的前三名?这一切都是台湾纺织企业凭借着坚持不懈的精神，不断研发创新，成功打造出享誉国际的功能性纺织品，成为国际品牌的供应商首选，更是运动场上运动员们的“贴身伙伴”。此外，纺织业是时尚产业，也是科技产业，随着穿戴式装置带动的新潮流趋势，以及对养老看护方面的需求，智能纺织品方兴未艾，台湾纺织业更不缺席，积极开发相关产品。本文将透过董事长徐旭东及台湾纺拓会秘书长黄伟基的访谈分享，带读者一同回顾台湾纺织业摆脱困境的过程并展望未来。   面对挑战并找寻解决之道   1997年是台湾纺织业表现最高峰的一年，尽管当年适逢金融风暴，但是台湾纺织业根基稳健，创下产值6290亿元（新台币）、出口166.6亿美元及创汇130亿美元的亮眼纪录。然而，当时的亚洲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台湾也面临劳工缺乏、纺织成衣厂向外转移的状况。   韩国成为台湾纺织业最大竞争者。为促进纺织产业升级，韩国大邱市于1998年制定《大邱、庆北地区纤维产业培育方案》并提出“米兰计划”，希望大邱市分别在服装及技术上达到意大利及德国的水平，使韩国跻身世界纤维及服装大国之列。“米兰计划”的核心在于加强技术研发，着重开发高附加值项目，最终目标是要将大邱市打造成“亚洲米兰”，成为亚洲的时尚大镇。虽然最终并未成功，但着实给台湾纺织业带来压力。   中国大陆经济蓬勃发展。以纺纱为例，台湾全盛时期生产可达400万锭（一锭纱约消耗30公斤棉花），而大陆当时虽然设备多老旧，但产能可观。2000年时，大陆即达成1亿锭，纺织经济发展迅速。   工资上涨、劳动力不足。上世纪80年代后期，工资上涨与劳动力不足，使得下游成衣厂外移至生产成本较低的地区。90年代后期，不单是下游企业劳工短缺，中游企业也面临招工不足的问题，尤其染整业需要三班制轮班，缺工最为严重。   当时韩国有“米兰计划”，那么台湾呢?台湾纺拓会秘书长黄伟基回忆，当时日本纺织产业主要聚焦在八大化纤厂，之后更制定了产业白皮书，以know-how（技术诀窍）来推动产业，主要从上游化纤着手，在纺纱、织布、染整方面则强调环保，但是缺工问题严重。日本、帝人等大厂推出新合纤产品，之后，台湾化纤及纺纱企业则引进新合纤（台湾称新化纤），该种化纤具有吸湿排汗功能，但价格高且消费者不知道其好处，加上新合纤属异形断面，当时台湾并没有这样的技术，因此转向日本买技术，包括当时的台湾四大化纤厂如中兴、远东、新光及南亚都向日本买技术。   台湾纺织业的转折点   就日本纺织业的核心与发展来看，这样的做法可作为台湾纺织业的借鉴。因此，台湾四大化纤厂开始制作新化纤，但是问题来了，纱厂并不清楚做出来的纱的用途是什么?能成为何种面料?是衬衫，还是家居服?整个过程从新化纤出现到制成面料，至少要花上三年时间，这样长的过程无法对瞬息万变的市场需求作出反应，所以当时有关部门决定加速化纤到面料的开发进程。因此，纺拓会等部门联合上中下游纺织厂，串成产业链，从化纤厂着手并延伸至面料厂。经过三年的试行之后，任何新化纤到台湾来，只需一年便可生产出新面料。此后，台湾纺织业技术速度获得提升，所开发出的面料花样也更加多元，如可用于滑雪、慢跑、瑜珈、棒球等领域。   自1995年起，纺织配额阶段性取消，到了2005年，全球纺织成衣制品进口配额制度取消，全球纺织品贸易正式迈入自由化。随着区域经济兴起，新兴市场低价竞争之际，以量定价的策略已不再符合国际潮流，要在低价竞争中求生存，势必要转型升级，朝高值化发展。因此，台湾纺织业者以高附加值的功能性纺织品，搭配全方位营销服务来应对挑战。台湾纺织业具备优异的人造纤维发展基础，再加上开发面料的经验及能力，两个强项优势结合，打造出优质、价格合理的功能性面料，并成为国际品牌商功能性面料采购来源首选。   功能性纺织品包含抗菌、除臭、抗紫外线、保温、防水、防风等功能，如抗皱衫、保暖被、透气鞋、吸湿排汗的运动服、恒温内衣等，都是普遍熟知的功能性纺织品。然而，由于功能性纺织品通常是“看不到、摸不到、用了才知道”，买家及消费者不易直接从产品外观及触感上分辨产品好坏，导致此类产品无法在市场推广上充分展现其特殊功能性。因此，市场上极需一个具有公信力的独立验证机构，专门对功能性纺织品提供一套客观的验证服务，一方面可以协助企业销售及拓展市场，另一方面可使买家及消费者通过这一验证标章来辨别功能性纺织品的质量。   因此，纺拓会开始积极规划推动台湾功能性纺织品验证标章（TFT），目前共制定22项验证标准，为功能性纺织品生产及销售厂商提供产品验证服务，验证标章已在中国大陆及台湾、美国、欧盟、日本等国家和地区完成注册，也与知名验证公司如ITS、SGS等合作。此外，纺拓会更协助符合“标准验证制度”的厂商进行产品推广，作为一种市场营销工具，在世界各大展会如ISPO、EO展、OR展及intertextile展等展会上推广。   由功能性化纤所制成的纺织品具有轻薄、防风、透气等特性，对运动员来说非常适合。随着国际品牌Nike、adidas采用台湾功能性面料制成成衣后，其他品牌纷纷效尤。很多人不知道，2002年奥运会上韩国足球队所穿的球衣，面料便是来自台湾。2010年南非世界杯足球赛中共有巴西、荷兰、葡萄牙、美国、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塞尔维亚和斯洛伐克等国家代表队穿着台湾制造的宝特瓶回收再生聚酯面料制成的球衣，让台湾面料大放异彩，充分展现台湾纺织业一流的技术，更表现出台湾纺织业绿色环保的特色。到了2014年巴西世界杯足球赛，几乎都有采用台湾面料，甚至第一至第四名队伍的球衣面料皆来自台湾。台湾功能性面料在运动领域纺织品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不言而喻。   随着时代转变及消费者穿着习性改变，运动服饰与时尚的距离越来越靠近。黄伟基以2016年1月参加的慕尼黑ISPO展为例谈到，“Armani推出的滑雪服相当时尚，如今，功能、时尚与运动服饰间的界线越来越模糊。未来，纺拓会也希望借助设计人才的培育，与优异的功能性面料结合，让台湾纺织业不仅在运动、户外穿着发扬光大，更要延伸至时尚成衣界!”   向未来，再出发   远东集团董事长徐旭东表示，台湾纺织企业在聚酯纤维领域研发成熟，且针对纱的特性、结构及织法研究多年，能研发出更多的功能用于纺织品，迎合多元的消费需求。目前，台湾纺织业积极向智能服装发展，徐旭东预期未来的服饰可达到电影StarTrek一般，一件轻薄且舒适的衣服即可包含所有所需的功能，而台湾在纺织技术与研发上占有优势，相信要在20年内达到是有可能的。此外，目前环保主题兴起，台湾纺织业在此领域的技术纯熟，再加上环保主题正值起步阶段，因此在环保纺织品上可做到永续发展，前景相当看好。   台湾纺织业经历了多次转型蜕变，不仅拥有产品研发技术能力，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功能性纺织品供应商。如何强化原有优势，提升产业竞争力并在全球市场上占有一席重要之地，有赖全体业者的努力。   对台湾纺织业未来的发展愿景，黄伟基简要归结为以下三点：一是持续发展运动及户外用纺织品，提升市场竞争力;二是有效结合功能性与时尚，将触角延伸扩展至时尚成衣领域，让功能变为时尚;三是顺应市场潮流，结合科技与纺织优势，研发智能纺织品。   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台湾纺织业持续凭借出色与优异的技术，开发优质户外及运动用纺织品，同时打造功能时尚服饰;此外，结合IT技术研发智能型纺织品，并扩大应用于医疗看护领域，满足现代人追求健康及看护老人的需求。如同徐旭东所说，台湾纺织业在一条龙生产、既有技术及科技发展下，已不再是过去劳力密集的产业，而是往高科技发展的产业;另外结合环保、智能、时尚、设计等主题，一定能再造新辉煌。